昨天在念研究所的老公跟我抱怨,他說他很受不了有些老師,他們上課都不說重點也不說他們在想什麼,回答問題也不說對還是不對,做的報告也沒說好或不好......巴啦巴啦抱怨著,我說這很正常啊,這世界上本來很多事就都沒有標準答案,學術也是。
這讓我想起大學時期有個同學,他半夜打電話給我說他快瘋了,他拜託我幫他做報告他實在已經快不行了,完全不知道老師到底要他做什麼。那門課老師給我們每組一個章節上台報告章節內容,其實非常簡單,但習慣填鴨式教育的同學一直很不能接受「沒有標準答案」這件事,為此我跟他爭論了一晚,我也怒了。
我也曾經修一門客座教授的課程(每隔週六會固定到校上課一整天),因為是知名公關公司董事長上課所以超難選第一次上課高朋滿座,第一堂課他問了學生問題,學生回答後他只笑笑的回答「是也、非也」,第二次上課教室剩下大約10個學生,其他通通退選了。
可能從小個性反骨或是喜歡看課外讀物,從沒接受過西方教育的我,對於「標準答案」這件事一直不太能接受,從小就喜歡看些思考類的書,雖然當時讀起來一知半解,但或許有點影響也說不定。
其實我一直很在意一件事情,法國高中會考不論文理科都要考哲學這件事,但我們的教育曾經教我們思考過嗎?哲學思考這件事很重要,法國從1808年拿破崙設立高中哲學科目後,這科目成為高中會考的序幕,主要的目標不只要培養有素養、文化的公民,還有培養學生對時代、生命的反思、提問以及思考的能力,法國政府希望自己的人民不只要記得前人的知識成果,更要能清楚表達自己的思路。當然這不只是一個科目的成果,而是從中學開始所有學科都用這樣的教學方法,關於他們的教學方式就不在此贅述。
從幼稚園一路念到高中畢業,我們一直都在「答案」中學習,所以當我們面對沒有標準答案的大學時總會迷失方向,大學(University)一詞從字根來看這個詞是由宇宙universe延伸而來的,後來慢慢演變到是「教師和學生所構成的新聯合體」,哲學家康德也曾經提到過:「大學是一個學術共同體,它的品性是獨立追求真理和學術自由。」因此大學可以是個思想自由、是個思辨的學術殿堂。
而我們的教育最可怕的就是交會我們「正確答案」跟「二分法」兩件事,小到今天午餐要吃什麼,大到國家大事,這也是社會事件中大家很迅速地分出「好人」、「壞人」,政治上非藍即綠,對於正義非黑即白的判斷方式,很少有人願意花力氣去了解前因後果,更不會有人在意系統層面的問題或是如何避免的方案。大家只想趕快有人提供一個「正確」的風向,看看自己選對邊還選錯邊,然後繼續回到平穩的日子。
五月天「三個傻瓜」歌詞中寫道「十九年後換來五張證書很半片天涯,終於發現我是第一第二第三的傻瓜...」,相信很多人都很深刻因為出了社會後才發現人生不是如此,我一直很喜歡我幾個大學教授教我們的事,我們課堂上不斷討論、辯論、找問題、找方法,雖然一整個學期下來課本讀不到一半,但經過自己思考過的知識才是一輩子的,這些思辨的過程不只是增長自已的知識,還包含更多對於人生的哲理、思考的基礎架構、面對問題的態度。
這是個很值得大家思考的議題,我們的教育到底帶給了我們什麼,而我們又能夠改變些什麼交給下一代,而下一代對我們的批判又是什麼,這是個很艱難的過程,我們不必急著給自己一個答案,在這邊「答案」是不需要的,我們只需要不斷思考、推翻、思辨、論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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